武侠故事: 剑舞桃花

江南三月，草长莺飞。水乡小镇的桃花会上，游人如织。粉白的桃花瓣随风飘落，铺满了青石板路，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。

展昭一袭蓝衫，腰间悬着古朴长剑，穿行在熙攘的人群中。他此行并非为赏花，而是奉包大人之命，追查宫中失窃的"玉观音"一案。线索指向这江南水乡，据说盗匪将在桃花会上与买家接头。

"这位公子，可要尝尝新酿的桃花酿？"路边的小贩热情招呼。

展昭微笑摇头，目光却扫视着四周。忽然，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喝彩声。他循声望去，只见一处空地上围满了人，中央两道白色身影正在比剑。

其中一人白衣胜雪，身形窈窕，竟是个女子。她手中长剑如银蛇吐信，招式灵动飘逸。对手是个彪形大汉，剑法刚猛，却在她轻巧的剑招下左支右绌。

"丁小姐的剑法又精进了！"围观者中有人赞叹。

展昭不由驻足。那女子一个鹞子翻身，剑尖轻挑，竟将大汉的剑挑飞三丈开外，"铮"的一声插入桃树干中。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。

"承让。"女子收剑而立，声音清冷如玉。她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桃花瓣，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。眉如远山，眸若秋水，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展昭看得入神，不慎碰落了腰间佩剑。长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，引得那女子回眸。四目相对，展昭只觉心头一震。

"阁下若有兴致，何不赐教？"女子——丁月华微微一笑，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俏皮。

展昭拾起佩剑，拱手道："在下展昭，见姑娘剑法精妙，一时忘形，失礼了。"

"原来是御猫展昭。"丁月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"久闻南侠剑法超群，今日得见，不如切磋一二？"

不等展昭回应，周围人群已自动让出更大场地，显然期待这场比试。展昭无奈，只得拔剑出鞘："请姑娘指教。"

阳光透过桃花间隙洒落，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光影。丁月华率先出手，剑尖直指展昭咽喉，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变招，划向他的手腕。展昭不慌不忙，剑身一横，格挡住这凌厉一击。

两剑相碰，发出清越龙吟。展昭感到手中长剑微微震颤，似有共鸣。他心中一惊，这感觉前所未有。

丁月华显然也察觉异样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但很快又被专注取代。她剑招一变，使出"落英缤纷"，剑光如雨点般笼罩展昭全身要害。

展昭沉着应对，剑走中宫，以"铁锁横江"之势一一化解。两人你来我往，转眼已过三十回合。展昭发现丁月华剑招虽凌厉，却处处留有余地，并非真要伤他；丁月华亦感到展昭剑法沉稳大气，暗含君子之风，毫无轻浮之意。

"叮——"又一次双剑相抵，两人同时发力，各自退后三步。阳光照射下，两柄长剑竟同时泛出幽蓝光芒。

"这是..."丁月华惊讶地看着展昭手中的剑。

展昭同样震惊："上古玄铁所铸的雌雄剑？"

两人对视一眼，不约而同收剑入鞘。围观者不明就里，只道是平手，纷纷鼓掌叫好。

丁月华走近展昭，低声道："展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？"

展昭点头，随她离开人群，来到一处僻静的桃林深处。落花无声，唯有溪水潺潺。

"家父曾言，雌雄双剑乃先祖所传，雄剑早年遗失，只剩雌剑传于我家。"丁月华轻抚自己的剑柄，"不想今日竟得见雄剑。"

展昭肃然："此剑乃恩师所赠，说是机缘所得。看来我们确有缘分。"

丁月华闻言，脸上飞起一抹红晕，在粉白桃花的映衬下更显娇艳。展昭一时看得痴了，竟忘了追查案件的正事。

"展大人可是在办案？"丁月华善解人意地问道。

展昭这才回神，将"玉观音"失窃一案简要告知。丁月华思索片刻："近日镇上确有几个生面孔，其中有个叫'一阵风'柳无痕的，行踪诡秘。"

展昭眼睛一亮："柳无痕？此人轻功了得，正是嫌犯之一！"

"我丁家在本地有些耳目，不如让我协助展大人查案？"丁月华主动提议。

展昭本想婉拒，却见她眼中期待之色，竟鬼使神差地点头应允。

此后数日，展昭常借"论剑"之名登门丁府。丁父丁母见女儿与这位年轻有为的御前侍卫相处甚欢，也不阻拦，反而热情款待。

丁月华知展昭公务繁忙，总备着他爱吃的桂花糕等他。两人或在庭院比剑，或在书房研读案卷，配合默契。展昭发现丁月华不仅剑法高超，对江湖事也了如指掌，几次查案线索都是她提供的。

一次黄昏，展昭踏着晚霞来到丁府。丁月华正在后院练剑，白衣飘飘，剑光如水。见他来了，收剑笑道："展大人今日来得早。"

展昭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："查到柳无痕的落脚处了，今晚需去查探。"

丁月华神色一凛："我同去。"

"太危险了。"展昭摇头。

"雌雄双剑合璧，威力倍增。"丁月华坚持道，"况且我对地形熟悉。"

展昭见她态度坚决，只得同意。两人约定子时在城西破庙会合。

是夜，月黑风高。展昭先至破庙，隐在暗处观察。不多时，一道黑影掠过墙头，正是柳无痕。展昭正欲出手，忽听身后风声飒然，急忙侧身，一柄飞刀擦肩而过。

"展昭，等你多时了！"黑暗中走出五六个黑衣人，为首的冷笑道，"就知道你会查到这儿。"

原来是个陷阱！展昭拔剑应战，虽武艺高强，但寡不敌众，渐渐落入下风。正当危急时刻，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入战圈，剑光过处，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。

"月华！"展昭惊喜交加。

"双剑合璧！"丁月华喝道。

两人背靠背站立，展昭的雄剑刚猛凌厉，丁月华的雌剑轻灵飘逸，竟配合得天衣无缝。黑衣人接连倒下，柳无痕见势不妙，纵身欲逃。

展昭大喝一声，雄剑脱手飞出，如流星赶月，正中柳无痕后心。贼人惨叫一声，跌落墙头。

"你没事吧？"丁月华关切地问。

展昭刚要回答，忽觉肩头一痛，原来方才混战中已中了一刀。他强撑道："无碍..."

话未说完，眼前一黑，向前栽倒。最后的意识，是丁月华惊慌的呼唤和温暖的怀抱。

再醒来时，展昭发现自己躺在丁府的客房中。窗外鸟鸣啾啾，阳光透过纱窗洒落床前。他试图起身，却牵动伤口，不由闷哼一声。

"别动！"丁月华推门而入，手中端着药碗。她眼下有淡淡青影，显然一夜未眠。

展昭歉然道："累你操劳了。"

丁月华坐到床边，小心地为他换药："伤口不深，但刀上淬了软筋散，幸好家父备有解药。"

她低头时，一缕青丝垂落，展昭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桂花香。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，展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
"月华..."他轻唤。

"嗯？"丁月华抬头，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。

展昭鼓起勇气，握住她的手："待我了结此案，便向丁伯父提亲。"

丁月华的手微微一颤，脸上飞红，却没有抽回。她低声道："我等你。"

三日后，展昭押解柳无痕等人归案，"玉观音"也完璧归赵。包拯大喜，准他半月休假。

展昭沐浴更衣，将雌雄双剑用红绸系在一起，骑马前往丁府。春风拂面，路旁桃花纷飞，恰如他们初见时的光景。

丁府大门敞开，丁月华一袭白衣，立在桃花树下。见他来了，展颜一笑，眼中似有星辰闪烁。

展昭下马，解下双剑，双手奉上："雌雄双剑，终得团圆。展昭斗胆，请丁小姐..."

"我愿意。"丁月华接过一剑，将另一剑还于展昭，"从今往后，双剑合璧，不离不弃。"

桃花雨中，两人相视而笑。古老的雌雄双剑在阳光下泛着幽幽蓝光，仿佛也在为这命中注定的姻缘欢欣共鸣。